陆屿按下了接听键。
“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声,语气意外地平静且冰冷。
陆屿回以同样淡漠的言语:“在静音状态,没注意到。”
他懒得在话前带上“老板”之类的敬辞,过去也许还会客气些,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片暇的沉默,也许是程天河没料到陆屿会以这样的态度与语气回复。
“苏幼晚呢?”程天河的声调徒然升高了几度,犹若想要立刻树立起权威,“让她来接电话!”
陆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不可见地瞥向坐在身旁的苏幼晚。
她正把头倚靠在车窗上,微晗着脑袋,看着脚尖。
陆屿转过头,冷声回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你告诉我,你不知道?!”程天河死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出每一个字。
“我在化妆间里等她,但是没有等到。”
陆屿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浸入包裹视野的无际黑暗中,耳边聆听着来自程天河的粗重呼吸声。
“给我找到她。”程天河的语调复又低沉,如若即将苏醒发作的睡狮。
“还有事吗?”陆屿漠然地说道。
这四个字,换来了程天河更为长久地沉默。
“你什么意思?你......”程天河的话像是判官画笔,行将书下诏死的决断。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陆屿睁开眼睛,未有半分迟疑地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被注视的感觉,汹涌地袭上心间,引得他重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座位。
苏幼晚正在看着他,脸颊上早已干涸的泪痕,复又被重新填满。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的如泉涌泪。
陆屿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已像是铭刻般沁入了她的心中。
两个人四目相对,就像是小猫仰望主人守护在身前,抵挡着巷道尽头眈眈相视的大狗。
......
郁金华苑,第三别墅区。
面积三百平的联排别墅,挑高的客厅内。
诺大的落地窗阻隔外界的黑黯,螺旋吊灯与螺旋纹的地毯遥相呼应,富有层次感的高级灰,温润的胡桃木,呈现出不同的空间质感。
程天河躺在皮革沙发上,手机还停留在耳边,滴滴滴的挂断提示音,还有那个刺耳的“滚”字,像是挥之不去的魔咒,在他的脑海深处翻滚怒涛。
他怎么敢的?
我难道不是他陆屿的老板吗?
入职不到一年的新经纪人,他想要干什么?!
倏忽之间,他将手机重重地摔向身旁的另一组沙发内,面庞已然被深邃的愤怒掩盖。
虽然从他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依靠父母的投资创立“灵动娱乐”,到现在,也不过才四年的时间。
却已俨然成为了业内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在这之前,还从未出现过任何的纰漏与丑闻。
任何人,但凡踏入这个圈,就已然代表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与身体上的准备。
更何况,他自认为给苏幼晚开出的价码不低,寻常女孩只要识相一点,忙着接受尚且不及。
而今晚,她苏幼晚,却敢站在台面上说出这一切?
呵,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没想到是真的傻。
“天河~”
螺旋楼梯上,一个女人正在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蓝黑色的丝绸隐花浴袍完全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衬出令人血脉喷张的丰满曲线,米色肤底的小臂从花边袖口里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丫轻快地踩在地毯上。
尚奕婷,灵动娱乐三位正当红的花旦之一。
程天河此刻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回头理会她,而是双手抱胸,高昂着头,眼神凶戾地看着反光的液晶电视屏幕。
尚奕婷早在房间里知晓了已发生的一切,却还是明知故问地关心道:“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她的声音柔腻无比,一如在外界对粉丝们所营造的清纯人设那般素洁。
“只有当女表子的份,却还想要立牌坊。”程天河冷声嘲讽着。
尚奕婷走到沙发旁,如若无骨地瘫进他的怀里:“总会遇到不开眼的嘛,天河~没必要跟她置气,交给公司的法律部,让她掏光家底当做赔礼就是。”
程天河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精致锁骨,继而勾住瘦削的下巴,仔细把玩。
今夜的风雨,倒确是无伤大雅的插曲而已。
节目组的负责人,早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公司的外联部,接着便是常规地走流程环节,把该支付的钱款汇入指定账户。
剩下的,节目组那边自然懂得如何运作与处理。
毕竟,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这座娱乐帝国的皇帝,也就能顺理成章地攫取杀伐的权柄。
几个“真实”的当事人,几段无法考据的“陈年旧事”,便能够轻易地毁掉一个人。
澄清?那又有什么用?
这个圈内,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而且“死人”,很快也会有新的“活人”上位进行替代。
但是现在,程天河突然不想让这块绊脚石那么简单地碎裂。
他想要玩点好玩的游戏。
毕竟,亲眼看着一个人慢慢走向毁灭与绝望,总是很有趣的事。
骤不及防间,他猛然施力,掐住了怀中尚奕婷的脖子。
徒如其来的庞大力道,使她瞬间深陷入了窒息的状态。
“天,天,天河......”
尚奕婷想要挣扎的手臂停在半空,却不敢再继续冒犯对她施暴的男人。
“你最好不要背叛我,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程天河松开了紧扣住的手掌,重新抚上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不,不会的,相信我......”
尚奕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而干呕的感觉,使她仍旧艰难地呼吸着。
“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程天河宽大的手掌托起她的屁股,使她离开了怀抱。
“好~好的。”尚奕婷深深地呼吸几口气,平复紊乱的心跳。
她整理着乍现光华的浴袍,蹒跚地站起离开,重新顺着楼梯上楼。
在拐角,即将隐匿视线之处,她重新俯视客厅里还在坐着的程天河。
她想哭,可是,却怎么也掉不下来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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