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说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刚刚躺在停尸间担架上的男人。
“他为什么在这?”
孟芜道:“死前录像,他大脑保留的记忆。”
“录像?”张其看着身旁的孟芜,又看见自己所处的怪异世界,眼里即是惊讶也有不可置信,“你究竟是什么人?”
“嘘,来了。”孟芜让张其别出声,示意前面。
张其跟着看过去,见男人打着手电筒弓着腰到处寻找什么,而后,灯光往前照射,一辆黑色带有花纹的房车停在不远处,男人拿电筒晃了几下,确定前面不是幻象后,抬腿往房车的方向走去。
“那里怎么会有房车?我蹲守好几天从未见过。”张其道。
“跟上去。”
说着,两人跟在后面,见男人上前询问房车主人的时候,两人也侧头观看,但这一看不得了,简直吓死个人,当然,这条仅限于张其一人。
就在男人询问第二遍的时候,房车主人才放下手上的动作,偏头看向杵在车门口的男人,好家伙,那哪里是两个人,而是两个纸扎的纸人,脸颊上两坨惊心的红和弯起嘴角里面空荡荡的黑暗无一不可怕诡秘。
两个纸人一男一女,男纸人手上拿着梳子和生锈的大剪刀,而女纸人对着男人阴森森的说了一句:“剪头吗?”
这一幕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怎样的心理阴影,门口的男人在看见这一幕后,一声惊叫冲破黑夜,惊扰到几只树上的鸟儿。
按理说不管是谁遇见这种诡异惊悚的场面第一个反应肯定是逃跑,但男人却没有,而是在看见两个纸人阴森泛有血色的眼神后,表情木讷而机械的回答了一句:“好啊。”
说完就走了进去,车门再次关闭。
录像到此结束。
孟芜看着身边还没从刚刚场面回过神的张其,此时此刻还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敢放开,孟芜用力扯开:“已经结束了。”
“啊~啊!”唯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手臂被抽开,张其突然大叫,到处转着圈寻找一个安全区,孟芜看着这个一米八高个的男人吓得无措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没完全笑出来:“你叫够没有?胆子这样小还好意思说自己见过鬼,还敢放三具尸体在家里。”
张其被孟芜嘲讽了一番也回过神来,见自己已经在家里,而对于自己刚刚的模样,张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拍拍衣服:“那种场面是个人都会叫吧。”
孟芜不置可否。
“不过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进入别人的记忆。”张其看着孟芜,刚刚还受惊的眼神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反口质问。
“你管我是谁,反正你记住,和你不是对手就行。”孟芜把男人身上的白布再次盖住男人的脸:“对了,这三具尸体你最好别再碰,要不然陷入谁的鬼气领域脱不了身,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其喝了孟婆茶混杂自己的血,虽然妖魔鬼怪近不了身,但也伴随着坏处,比如觉得鬼气会有诱惑力,陷入怨气深重的鬼气领域里无法自拔,这种也十分致命。
所幸附近地区自己都喷撒过一遍孟婆茶,能滋生出鬼气极重之地多半不可能。
“鬼气领域?”
“就是鬼身上的一种气味,就好比狗会撒尿宣誓自己的主权和领地,而鬼也会自己划分领域以防别的小鬼侵扰。”
“为什么?”张其不明白原因,“是因为你的茶?”
被张其一语道破,孟芜别过头咳嗽几声:“别胡说,是你放了三具含冤而死的尸体在这,你的身体受到三具尸体鬼气萦绕的磁场而产生的一种新的磁场,而你现在身上的磁场不会吸引鬼,但却对鬼气十分敏感,甚至陷入进去。”
“那我是不是遇上了只有死路一条?”
“这要看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了。”
两人说到这,天已大亮,屋外面黑虎的叫声响起来,听到狗叫孟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即站在张其身后。
张其看见孟芜的反应,率先走到门口对黑虎说了几句,黑虎走后才折身过来:“狗狗这样可爱,你为什么怕他?”
可爱?孟芜听见张其这样形容这种坏透水的生物,冷哼一声:“小时候不懂事,被狗咬怕了。”
回忆起自己被地狱恶犬咬到自闭的场面,孟芜觉得全天下再没有比狗可怕的东西了,而且你们能体会被狗蹲守,非要咬自己一口的场面吗?自己年少,每天都会去酆都上课的时候,地狱恶犬就会守在必经之路上,就为了咬自己一口,很多时候,孟芜都快以为自己上辈子结怨结仇了。
送走孟芜后,张其回到地下室,看见外面黑虎带着一群小狗散步的模样,喊了声,黑虎应声跑来,张其吼了声:“以后不准吓她,也不准咬她。”
黑虎呜咽几声,表示自己很委屈。
训完话后,张其最后看了几眼三具被白布蒙住的尸体,转身进了电梯往更深一层的地下,黑虎跟在身边,电梯门一开,入眼的是一棵枯萎的大树,上面的叶片尽数枯萎败落,而树根盘旋在整间屋里,错综复杂。
张其走过去,感受到大树快要耗尽的生命力,眼里尽是难解之意。
“主人,这棵树快不行了。”没想到身边的黑虎竟开口说起话来,声音浑厚有力。
“家族世代守护这棵古树,但如今到我手里已经完全枯萎,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少日子。”说完,张其割开掌,让自己的血滴到古树上,鲜血被古树吸收,逐渐有了一丝生命力。
“主人,你看。”黑虎指着其中一杆树枝:“叶子好像变绿了。”
闻其,张其也抬头,果然,这几片树叶相比其他树叶绿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从出生带着使命守护的古树从没有过这样的景象,为何今天却有了变化。
“难道是那个女人?”想到这,张其想起孟芜给自己喝下的茶水,难道真和她有关?
“主人,昨晚那个女人,她身上的气息不一般,她身上没有人的生气。”
张其点点头。
而离开特立处的孟芜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想我?”说完这句话又连着打了个喷嚏:“靠,原来是在骂我。”
而的确,孟婆武术馆围了一群人骂骂嚷嚷的,都在说这件武术馆赚黑心钱,纵容暴力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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