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东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漂亮吗?”
“当然,你们语文课上没学主席的那首词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那不是在说北京吗?”
“傻样儿,东北的冬天,比那词里说的还要美上千倍百倍。”
“我想去看。”
“大宝子,你快点儿长大,妈还等着借你的光儿呢。”
……
“我还想再来一次……”
“滚!”
“第一次都疼……”
“去你妈的!”
“宝贝,心肝儿,小飞飞……”
“禽兽!”
“来吧来吧。”
“你他妈起开……”
“乖……”
咔嚓!
“周航你他妈找的什么烂宾馆——”
……
“婚礼你来吗?”
“你缺个砸场子的?”
“凌飞。”
“哎,在呢。”
“别这样。”
“我不想跟你断。”
“……”
“行么?”
“随你。”
……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天哪,我一直以为进产房的是我妈。”
“你……”
“别激动,对肝不好。”
“滚!”
“拜拜。”
……
“你总跟你爸较什么劲哪,要是我有这么个爹,早变着法儿的孝敬他了。”
“那咱俩不就成兄弟了?”
“你脑子就不能按正常频率转动?”
“那我八成……哦不,十成十就不会找你了,周航。”
……
天堂是什么颜色的?金色?白色?透明色?凌飞觉得天旋地转,好多种颜色拥挤在视网膜上,就像小时候玩的万花筒。不同的是万花筒会让孩子快乐,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难受。
“醒了醒了,病人醒了!”
女人尖锐的声音又来刺激耳膜,得,浑身上下彻底不剩一块好地方了。
当凌飞明白过来那个糟蹋他耳膜的女人其实是南丁格尔时,凌老头已经率领几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彪形大汉把他的病床缓缓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凌飞想说老头儿你不用这样高度戒备,我现在四条胳膊腿都不属于自己了,也不知道是神经断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是抬也抬不起动也动不了,更别提突出重围了。可他刚一动嘴唇,疼痛便像一根针扎了他的神经。
不等惊讶,沾了水的棉签已经来到眼前,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濡湿了他的唇。
南丁格尔的声音不敢恭维,但手指很漂亮。
“断掉得肋骨伤了肺。”不知谁那么有眼色给老头儿送来了椅子,于是此刻,老头儿就坐在病床前,而他的背后,则是那道人肉铺成的黑色屏障。
“别的呢……”凌飞总算历尽千辛万苦挤出三个字,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成了砂纸。
“胳膊骨折。”
“腿呢?”
“放心,没瘫痪。”
凌飞慢慢地笑起来,偶尔,父子感应这种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廖秘书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凌老头儿耳语片刻,凌老头儿说了句知道了,廖秘书便转身离开,赏都没赏病床一眼。
凌飞那叫一个受伤,既委屈又愤恨地骂:“冷血动物!”
倒是凌老头儿为其属下打抱了不平,只见他叹口气,一脸无奈:“省省心吧我的祖宗,小廖刚刚联系了另一家私人医院,明天我们就过去。”
“我们?”凌飞努力捕捉关键词。
“废话,难道是我过去疗养?!”凌老爷子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和自己儿子交流永远都那么费劲。
凌飞都懒得去劝老头子别激动了,毕竟作为罪魁祸首,总以这么假模假式的关心让对方气上一层楼,呃,做太多了他也愧疚。但他这刚醒就要转院……不太寻常。
“老头儿,你怕什么呢?”直觉告诉凌飞,这里面有事儿,且还是他不知道的那种。
好在凌老爷子也没打算瞒他,直截了当道:“这次车祸不是意外,有人想对你下手。”
凌飞皱眉,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我最近好乖好乖的,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啊。”
凌老头儿那胸膛剧烈起伏,偏还不能对着木乃伊似的孽子吼,只能一字一句咬牙道:“是冲着我来的。”
“哦——”凌飞故意拖长尾音,做恍然大悟状。
他想起前阵子廖秘书告诉他要出门小心,后来一直没什么事儿,他就给忘了,现在想想,怕对方还真是蓄谋已久。
对于凌飞的不正常,凌老头儿已经麻木。以前还会气得跳脚,现在他只盼望儿子平平安安,哪怕混吃等死呢,稳稳当当混一辈子也好。以前他想不开,总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悲情的父亲,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哪怕自己的心捧给儿子,可人家不屑一顾。这些年却不这么想了,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人一老,就总喜欢回顾过去,这回顾着回顾着,就不免进行些许反思。后来凌老头儿认了命,觉得自己可能真欠儿子的。
“我做那些生意,也是……”凌老头儿很少欲言又止,发生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接下来的话太难以启齿,比如,羞赧。
“你又想说也是为了我呗。”凌飞难得这么体贴,“怕啥,大胆的尽情的解释,我听着呢。”
凌老头儿叹口气,从凌飞苏醒,他叹气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这一次,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叹息者的疲惫与无力。只见凌老爷子轻轻摆摆手,黑衣屏障尽数退去,最后一位离开的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凌飞想夸奖一句训练有素,却在对上凌老头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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