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远处的街道上,几个市吏打扮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从旗亭方向过来了。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布袋,不时地在店铺门口停一下,立刻有店家过去把手伸进袋子里。
王志已经说罢了事情,等着冯二羊答复时,看到了那些人。
“那是做什么?“王志奇怪道。
“收钱。“冯二羊正想着事情,答得敷衍。
“市税?“
“不是,谁知道什么钱。每家每天五十文。”
“这么高!……我看怎么有的没交?”
冯二羊抬头看了眼,说道:“那些都是有依附的。那家售卖南海奇珍的铺子,看到了吧,那是当今五皇子的产业。还有街尾那家粮铺,是何尚书令妾弟开设的。那些市吏哪里敢惹。”
那市吏到了跟前,旁边跟着拿布袋的手下。冯二羊拿着早备好的一串铜钱,满脸堆笑地把钱送到布袋里。
“瘦羊,招伙计了?“市吏的三角眼像藏着毒蛇般,斜了眼王志。
“董市掾,他不是伙计,是个亲戚,就过来帮几天忙。“冯二羊连忙说道。[1]
那董市掾笑了一声,朝手下招了招手,踱步继续往前去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王志问一旁的冯二羊道:“好大的气势,这个董市掾又是什么背景?”
“他倒没什么背景,是市令的心腹手下。”冯二羊叹气道:“我跟他都是老相识了,我刚来时,他还是许市掾的手下呢!那时他待人可和气的很,哪像现在,恨不得把你钱袋都盯穿了。”
说着,他突然往市门张望:“开市了!”
话落,顾客们涌入了街道。
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招幌随风飘荡,烟火气如潮水般漫散开。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一文钱能买瓦罐,一文钱也能买上好的碗碟了。”店门口,王志迅速适应了角色,扯着嗓子朝来往路人喊道。
门口只摆了三个大小不一,距离不等的瓦罐,王志一手拿着一束削好的木条,一手提着写有规则的木板,大声招揽顾客。
好吧,只是投壶罢了。
不过,他特意改了规则,就跟后世套圈游戏一样,成了赚钱的买卖。
一文钱投一次,一次至多只卖十支。离得最远且口最小的瓦罐,投中了为甲等,奖品是一个腌菜的瓦罐,价值四五十文。以此类推,离得越近且口越大的瓦罐奖品越便宜,最次的奖品就是一个碗碟,木条跳出来不算。
奖品是从冯二羊这买的,兜里的一百多文花了个干净。
喊了没几声,果然有人停下了,王志连忙去搭茬。
投壶当然不是什么稀奇游戏,从战国流传至今,也从士大夫们宴饮时的消遣,变成了大众游戏。宴饮时玩的多,小孩也玩,真正是老少皆宜。
正因为熟悉,所以路人的接受度很高。
王志在那边推销,冯二羊却坐在店门槛上,眉头紧皱。
“瘦羊,他这到底要做什么?你就由着他这般胡闹?“旁边店铺,那个眯缝眼同伴实在看不过去,大声说道。
“我就借了块地方,东西是他买的,赔也赔不到我这。“冯二羊闷闷的答道。
“说得轻巧。“那眯缝眼汉子冷哼一声,说道:”他才多大年纪?到时候赔了钱,他闹腾起来,让你退钱,你如何做?若退钱,你的损失谁来补?若不退,传出去你岂不是落个哄骗孩童的名声?再者,他这般占着你的店铺门,你今日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眯缝眼汉子声音很大,他确信王志是听得到的,但这小子却只顾跟路人推销,压根不搭理。
“罢了,我再看看,你忙你的吧。”冯二羊扬了扬手,扭过脸,眉头皱的更紧。让人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后悔了。
那边,王志也拉来了第一个客户,成功卖了五支木条。
买的是个中年人,他本就酷爱投壶,听说有奖品,立刻就想试一试。毕竟,几文钱不算什么,而那些碗碟少则七八文,最大的陶罐更是值五六十文,万一投中岂不大赚?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那中年人站在划的线外,正瞄着离得最远的瓦罐。他算是投壶好手,但这木条太长,又软,拿着并不顺手。手腕一抖,木条扔了出去。
当!
木条正好投入瓦罐,但瓦罐很浅,木条又有弹性,紧接着又弹了出来。
“好!”“好!”周围立刻有人叫好。
在投壶中,投中弹出后用手接住再投中,称作“骁”,是一种流行玩法。有的高手能接住弹出来的箭,如此循环往复上百次![2]
但是!
王志定的规则却是不能弹出来的,瓦罐又比投壶的壶浅很多,难度当然也大很多。
等众人的叫好声平息,王志只得拿着木板重新说了规则,示意中年人继续投掷。
一连五个木条扔过去,一次也没投中,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笑。
“小郎,再来八枝箭。“中年人有些懊恼的说道。投壶要用箭,因为称呼的习惯,用木条代替的也同样称作箭。
八个木条又扔了下去,只得了一个陶碗,碗拿到手,他终于放弃了。
王志继续招呼:“还有要试的吗?一文钱一支箭……这位长者,你要几支?五支?好……”
王志的生意越发红火,聚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占了半边街道,人群中不时地爆发惊呼或哄笑。
“还有货吗?我再买一些,钱最后给。”王志忙的一脑门汗,朝店门口呆坐的冯二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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