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英俊后生来找杜员外谈生意,不经意瞥见邹大嫂抱着孩子追蜂扑蝶的袅娜背影,立刻浮想联翩,于是色咪咪地尾随,寻找上手的机会。
邹大嫂见鱼上钩,满心欢喜,水蛇腰扭得更加起劲。
后生看得火烧火燎,从后环抱邹大嫂,邹大娘受宠若惊,再也压不住水性杨花的秉性,回眸一笑。
万万没有想到,她有半张脸被烫得紫中带黑,奇丑无比。
这半张鬼脸是她与偷汉子寻欢作乐时,被夫君捉奸在床,给滚油毁容的杰作。
虽然狰狞可怕,但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不会妨碍她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妩媚的女人。
但费尽心机的回眸一笑非但没有生出百艳,反而把后生吓个半死,大呼有鬼,夺路而逃。
邹大嫂怒气冲冲回到厨房,没好气地盛了碗米汤,漫不经心地喂璎珞吃。
面对一张白璧无暇的脸蛋,她的心中升起毒蛇撕咬般难受的妒嫉。
桌上一柄尖刀映入她的眼帘,随后在她脑海中滋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她随手拿起尖刀,笑盈盈的对璎珞说道:“乖孩子,你要大嫂疼你,就得跟大嫂一样,来,大嫂给你化个妆,化完妆,这辈子大嫂都会疼你。”
春天的风,像棉絮一样轻柔、温暖,带着湿润的芳香气息,吹开厨房的窗子。
刀尖遂随着邹大嫂阴险的目光,划向璎珞的脸蛋。
奇怪的是,划在细嫩皮肤上的刀尖,就好像划在石头上,发出吱吱地干响,划过后并没出现期待的伤痕。
不过鲜血,如愿以偿滴在她的手背上。从上往下滴。
邹大嫂感到奇怪,只觉地右脸生疼,下意识伸手一擦,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吓得不轻,赶紧放下孩子,端起铜镜照看。
一道口子斜躺在右脸上,如同旷野上犁出的一条深沟,渗出殷红明丽的鲜血。
镜子里的哪是人,分明就是一个鬼。
啊——!
邹大嫂鬼一样的嚎叫,惊飞了窗外的一树喜鹊。
……
……
从赵家赌坊赌完钱出来,潘大年显得萎靡不振,因为他终于还是把婆娘给输了。
输的还是个贼眉鼠眼的老粟特人,打了一辈子光棍,托他手气的福,马上就可以双宿双飞。
潘大年只觉得自己太失败,壮年时横行乡里,结果被比他更横的地痞无赖抢了地盘,沦落到卖身为奴的境地。
他哀叹着命运多舛回到家中,让老婆收拾行装去给太白酒楼跑堂的老粟特人当老婆。
老婆得知事情原委,捶胸顿足,一边骂他不是东西,一边哭得死去活来。
潘大年不厌其烦,没顾得上穿衣服,就把婆娘锁在屋子里“冷静”,自己则跑到马厩里躲清闲。
其实他是要把自己的怨气撒在马身上。
听到马匹挨了鞭子后的悲嘶,他便能找回当年横行乡里的感觉。
今天他输了老婆,怨气更甚,扎眼的蟒蛇刺青,无复往日的威风,倒好像是在嘲笑他是个窝囊废,使他更加抬不起头来。
到了马厩,但见五岁的璎珞正在喂马。
今天早上,他还带她上街溜达。
趁他去偏处尿尿,街坊的孩子跑出来将她团团围,鬼崽、鬼崽的骂个不停。
他现身后,这些孩子落荒而逃,其中一个跑得慢被他捉住,拉到璎珞面前。
“他骂你,你该怎么办?”
璎珞摇摇头。
“当然是加倍奉还。”
璎珞还小,不懂什么叫加倍奉还,潘大年便捉起她的手,不断地扇猎物的耳光,打得他哇哇大叫,方才放走。
潘大年煞有介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懂吗?”
璎珞摇摇头。
潘大年感慨道:“人间信奉的是弱肉强食。弱肉就是那狗崽子,强食就是潘叔叔。潘叔叔想揍狗崽子就揍,因为潘叔叔是强者。懂吗?”
璎珞点点头,指着潘大年的刺青道:“大家都怕潘叔叔的刺青。”
潘大年一愣,笑了,刺青的确使他看起来像个强者。
“弱肉强食!”潘大年嘟囔着人生信条,很有感觉地拿起鞭子,走向璎珞。
“他娘的杜貔貅,凭什么你有钱,老子是个穷光蛋。好,既然老天爷不公平,我也可以不公平,”潘大年大倒苦水,“因为我是强者,”他向璎珞举起鞭子,“别怪你潘叔叔,潘叔叔只是在履行人间的法则。”
一阵劲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
潘大年的鞭子迅疾落下,却没有打在璎珞身上。
蛇身缠绕的右臂掉落在地,圆木似的滚到马槽旁,臂上的拳头仍紧紧握住鞭子。
一股鲜血从断臂处喷薄而出,他的喉咙释放出绝望的狂嚎。
啊—!
这狂嚎冲上云霄,像极了强者的呼唤!
……
……
花匠左玉郎正在修补花药围栏。
他性情孤僻,不爱说话,修补围栏时活脱脱一头田间拱食的猪。
当他尖削的猴脸同女人打照面时,就会面红耳赤,看见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几乎所有女人都认为他是各方面都无能的男人。
修补了一天的围栏,他对女人的渴望又蠢蠢欲动,推说有事,撇下帮忙耘土的璎珞回到屋里,然后关门闭户,拿出小红的亵衣,把头深深地埋在里面,幻想埋进的是她娇艳的身体,不能自拔。
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璎珞在外面喊门:“玉郎叔叔,土已耘好,我来拿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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