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关门声，韩小金和白晶晶尴尬的站在天字一号房门口。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好。”白晶晶在一旁笑着说。
这叫感情好？
韩小金无语。
“上仙，您的房间打扫好了。”一边的房间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那店小二。
韩小金看他脸涨的通红，仿佛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一样，看来刚刚的对话这家伙全听见了。
估计在他心里，自己刚刚那番话定然是因为吃错。
堂堂仙人，居然在吃两个妖怪的醋...
“呃，要不你先休息？”韩小金没有理睬那小二，而是转身对着白晶晶说到。
“那你怎么办？要不...我们住一个房间？”白晶晶说。
韩小金发现她说话时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一直在盯着张小银的房间。
果然，她话音刚落，天字一号房中就传出一个冷哼声。
看样子张小银还在门口偷听呢。
“我...”韩小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晶晶却只是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我说的吧”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小二刚刚打扫好的房间。
进去后，又和小二说道，“给我加床被子。”
接着，她又用口语对着韩小金说了一句什么，便径自把房间门关上了。
韩小金分明能看出，那句话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哎...这都什么事啊。
韩小金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和那店小二一前一后的下到了大堂。
“咚！——咚！，咚！——咚！咚！——咚！”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宵禁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唐朝是惯例，即使是贞观盛世，宵禁也是不会延迟和解除的。
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后，便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放通行。
此时的自来客栈大堂只剩下韩小金和一旁忙着闭店的小二两个人。
韩小金心头郁闷，自己去前台拿了瓶酒，一个人找了张空桌，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小二手脚很倒是麻利，不多时便关了店门。
韩小金看四下无人，自己一人饮酒甚是无趣，便对着小二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让他过来陪自己喝一杯。
那店小二也不废话，取了一个杯子，径直走到韩小金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他在人群之中摸爬滚打多少年，自然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的。
韩小金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小二杯中倒酒。
一杯刚刚倒满，小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小金再次斟满，小二再一饮而尽。
韩小金三次斟满，小二三次干杯。
“上仙，我看你刚刚连喝三杯，我也连喝三杯，再喝，可要咱俩一起喝了。”小二脸上带笑，挡住了正要为自己斟第四杯的韩小金。
韩小金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给自己倒满了酒，也是一口而尽。
二人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一瓶酒不到一会就喝了个精光。
“上仙，你还要继续么？”那小二问道。
韩小金摇了摇头，不是他酒量不好，问题是他酒量太好了，他发现这一瓶纯酿下肚，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小二不语，微笑的站起身来。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是修道之人？”韩小金问道。
那小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到“市井跑堂，考验的就是这双眼睛，若是这都看不出来，我这二十几年算是白干了。”
韩小金点了点头，又问到“我在这也住了几日了，却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嗨，我一店小二，还需记什么姓名，上仙若有事，喊小二便是。”
韩小金摇了摇酒瓶，说到“只要你不缠着我要拜师，你这朋友我还是愿意交的。”
小二见韩小金这么说，自然也不好在推脱，他想了想，说到“我呢，也没什么大名，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己怎么活下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韩小金发现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却不再盯着自己，而是看着客栈大门，虽然那里已经被小二关的紧紧的。
“掌柜的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将我捡到店里，一直把我养到八岁，在我八岁的一个晚上，掌柜的突然和我说，从那天开始他便不再管我了，我以后不论死活都与他无关。”
“既然要养你，为何不一直把你养大？”
“嘿嘿，您这可错怪掌柜的了，欠的总是要还的，他早些不管我，我也少还一点，不过掌柜的是个好人，他虽说不管我，但却让我做了店里的跑堂，一个月一贯铜钱，饿了就找厨子随便弄点吃的，困了就睡在客栈的后院。”
韩小金点了点头，包吃包住一个月一贯铜钱已经不算少了。
“掌柜的姓孙，我便也跟着姓孙，别人都叫我小二，可是我自己不喜欢当小二，就偷偷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不二，希望以后能不做小二。”
“孙...不二。”韩小金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仿佛某个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老大，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大名的人呢。”小二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从来没人关心过我叫什么。”
“你这工作可是不差啊，而且我到觉得你这人真的适合干店小二，你为什么不喜欢呢？”韩小金一时竟有些感慨，看来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适合么？”小二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即使自己真的就是个小二的命，但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自己在尝试了所有可能之后，再决定到底适合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而不是一开始便堵死了未来的所有可能性。”
韩小金点了点头，这种感受他也有过，其实他和张小银都和小二一样，对于自己的未来没得选择。
他是因为穿越。
张小银是因为失去记忆后被师尊强行带到天宫。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他们还会放弃人间的美好，飞升成仙么？
“咚！——咚，咚！”
“咚！——咚，咚！”
“亥时二更，关门闭户，防贼防盗。”
外面传来了更夫的声音。
“那个...老大，二更了，你不休息么？”小二听了听外面的打更声，对韩小金说到。
“啊，我再坐会。”
“我明早还要开店...”小二欲言又止。
“哦，没事，你先去睡吧。”
韩小金终于明白了小二的意思，也觉得自己占用人家太长的时间了。
“那您也早休息。”说着，小二便把大堂的烛灯都熄了，只在韩小金身边留下了一盏夜灯，然后转身摸黑向着后院走去了。
大堂中只留下韩小金一人，对着摇曳的烛火叹息道：
“哎。人艰不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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