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母妻妹等,在正堂等待“大妹夫”过关到来的萧罗什,原本心情沉重得很,坐立难安,负手在正堂内踱来踱去,满心愁肠百结时,忽听外头一片喧哗声响,尖叫人声、追逐跑声汇如潮海,直像是有打劫的贼人攻进来了似的,心中纳罕,走至窗边探头一看,原先的满腹沉重心绪,登时化作熊熊怒火,恨不得一口灼喷死那个狂奔在前、逞凶斗勇、追逐妇人的无礼狂徒!
……这个宇文泓,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强盗不成?!!
萧罗什忍住心中怒火,急向正堂大门走去,想要拦住这天杀的强盗妹夫,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呼啦啦一群人已如潮水一般,全都涌冲了进来。
在前的妇人们吓得抱头鼠窜,手上的棍棒丢得七零八落,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在后冲追,还有试着阻拦的萧家仆役,跟跑入内的王府侍卫,原本空旷端严的萧家正堂,登时挤满了人,循礼精心铺设的锦障香几等物,被撞得东倒西歪,案上的花瓶“砰呲”碎地,新摘的鲜花散落一地,被来回奔走的凌乱脚步踩成花泥,东西摔砸声、惊惶尖叫声,不绝于耳,整个正堂,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十四岁的萧妙莲,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直往身边嫂嫂怀里钻,一家之主萧道宣,努力保持镇定,试着维持场面,可劝阻的声音,却被鼎沸的人声给直接盖了过去,无人听见他言语,堂内场面混乱如前,萧夫人见要娶她心尖爱女的男子,不仅痴傻呆愚,竟还如此无礼好色,在迎娶妻子之日,岳丈岳母之前,公然逞凶追戏妇人,惊气得手直发颤、脸色发白,萧迦叶见母亲似要气晕过去了,想要伸手搀扶,又怕母亲不快而不敢,正犹豫时,见父亲伸手过来扶住了母亲,并对站在门边的阿兄,极力喊了一声,“罗什!!”
萧罗什早忍不住了,得了父亲这一声,立抄起滚落到脚边的棍棒,“砰砰砰”地敲打大门,并用尽全部力气,大吼一声,“都住手!!”
棍声吼声之下,堂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萧罗什难掩愤恨,含怒望着正中转看过来的红衣新郎,几是磨着后槽牙地冷声质问道:“公子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二公子宇文泓,怔怔听了这声问后,抬手挠了挠头,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裴明姝生怕丈夫得罪了这位二公子,忙走近前去,先是试套近乎地笑对宇文泓道:“二公子,您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在您家园子里见过的,我与您母亲是同族,按亲缘关系来说,我与您是表亲呢。”
二公子自是不记得有这么位“表姐”,闻言眸光更加茫然了。
裴明姝趁二公子迷糊,立走至丈夫身边,轻牵了牵他的衣袖,以眸光示意他速速冷静下来,并含笑嗔道:“哪有这样直白‘问由’的?言辞粗陋,半点不似诗礼之家,传出去,要让人家笑话呢!”
萧罗什虽然被这强盗痴傻妹夫,气得几能七窍生烟,但还没完全失了理智,听出妻子言下之意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会传到雍王与雍王妃耳中,他们萧家若是对二公子大不敬,回头是要惹祸上身的。
煊赫权势如泰山压顶,萧罗什当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咽,雍王府要求嫁女,他们萧家从了,不求如何风光迎娶,能如寻常人家尊重善待新妇即可,可却没想到会是这等情形,他替萧家感到羞辱,替妹妹感到羞辱,为他的好妹妹,竟要被这样一个人娶回并与之相伴一生,而感到愤恨痛苦,却还不能表现出分毫,只能强自压下一切,掩了眸中暗色,垂手松了棍棒,略整衣袍,微微躬身,向堂中的二公子作揖,以新娘兄长的身份,行婚嫁风俗中的“问由”之礼。
萧罗什忍恨望着他半面红疹的妹夫,努力以文雅言辞,暗暗咬牙问道:“何方郎君,如此……丰神……俊……朗,为何而来?”
抱雁的承安,看二公子愣愣的不说话,忙近前低声提醒道:“就是您来之前,王爷对您说的那一句。”
……在来安善坊萧宅前,二公子遵父母大人之命,按仪拜祭先祖时,王爷曾站在先祖牌位旁,按照婚俗,对二公子说道:“往迎妻室,与之百年好合,承奉宗庙!”
……当时二公子没听明白,出门上马时,还问他父王所说是何意思,他向二公子解释了王爷话中的“娶妻生子”之意,还把“百年好合、承奉宗庙”又说了一遍,就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二公子应该能记住吧。
承安如是想着,见二公子眼睛一亮,顿悟地以拳击掌道:“娶妻子,生孩子!”
……呃……话虽粗了些,意思是一样的……
承安看向萧家大公子,见他似是唇角微抽了抽,声音也跟着颤了颤,垂目暗哑道:“……吾……吾家之幸。”
“问由”礼毕,接下来,便该行“奠雁”之礼,承安请二公子将活雁抛与萧家人,待萧家人接雁裹缠住丝锦红罗后,笑对萧大公子道:“该请新娘出来了。”
萧罗什庆幸妹妹按仪身在正堂后的小室等待,如若她方才也身在堂中,不知要被如何无礼冲撞,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他不看那个能让他气到呕血的混球妹夫,转看向满地狼藉,尽量平和声气道:“稍待,容在下命人洒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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