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钟声响起,代表着朝廷内有大事发生,若景阳钟响彻九九八十一下则代表着天下的至尊已经去世,因为九九之数乃是至刚至阳之数,暗合九五至尊。
上一次景阳钟敲响,还是突厥叩关之日,京都百姓无不为之胆寒,可四年后的今日,那如同丧钟般的钟声却再次敲击在众人的心头,钟声浑厚肃穆,使得大周京都的街道上都罕见人影。
百姓们都躲在自己家中,街道内的贩夫走卒也都收拾了摊位,顽皮的孩童们更是被家中的父母带走,街道内只有些个平日里躲在阴暗角落的泼皮无赖们,这里仿佛成了他们的天堂一般。
贾瑜默默地数着景阳钟被敲响的数量,一声,两声,直到三十六声,这是战乱之警钟。
贾瑜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看来江南之地却是有变,因为九边之地不可能生乱,西北的突厥,辽东的羌胡短时间内都没力量来骚扰大周,至于西南之地,当初是他亲自去平的叛,他有信心,若是他不点头,西南,没人能够在那里翻云覆雨。
他没了侯爵,光是凭借着一等将军世子的身份是不够级别出现在景阳宫内的,所以他便安静地坐在书房内,该做的都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景阳宫内,李必脸色铁青,群臣默然不语。
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定定立于他的御案上。
浙东乱民刘溥攻陷了象山,当地官兵屡次围剿都铩羽而归,以致明州的城门在大白天也是四面禁闭。随后刘溥乘胜追击,攻下琰县,一时浙东骚然。
浙东观察使郑邸德派出的官兵又在桐柏观遭遇惨败,几天后刘溥收敛了对当地大族的侵扰,开放了当地的粮仓,招兵买马,短短几日之内,队伍便扩大到了数千人。
郑邸德大惊失色,仓促间招募了五百兵勇便前往征剿匪寇,结果在琰县再一次被刘溥打败,率兵的三位将领全部阵亡,部众几乎全军覆没。
刘溥三战三捷,声威大震,又听闻其爱护民众,是以四方丧失了土地的民众,以及那些活不下来的平民,蜂拥来投,乱匪人数激增至三万人。刘溥立刻便抖擞起来,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建年号“香平”,还铸造了一颗“香平国”的大印。
四月下旬,乱军越发猖獗,又先后劫掠了學州,姿州,台州,上虞等地,攻陷了唐兴,余姚,慈溪,奉化,宁海。所到之处,青壮年被抓为壮丁,而老弱妇孺则惨遭无情的屠杀。
有了刘溥的打样,一时间江南之地烽烟四起,各种各样的大王圣主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了出来,其中除了香平王刘溥以外,其后便是弥勒佛国的佛子了。
自唐朝安史之乱后,帝国北方长年兵祸连连,社会生产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所以帝国的赋税便只能依赖于江淮地区,幸运的是江南在这几百年慢慢从那南蛮之地变成了入江的鱼米之乡,各方各面便也顺势发展了开来,现如今,江南之地早就成了朝廷的“粮仓”和“钱袋”。
可眼下,江南突遭大难,这一下子便断了中央的税收补给,这让李必如何不恼,可是更让他恼怒的是,南方之事一定不会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官逼民反,可是四月刁民造反,直到今日已到五月中旬,他这个大周至尊才收到消息,下面的人只怕是见消息压不住了,这才把消息爆了出来。
这让他无比愤怒,朝廷里的党争权斗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的绣衣使者终究还是根基太浅,很多时候深层次的消息他都打探不到,念及此他倒是有些无奈。
又想起江南的叛乱,他只感觉到心力憔悴,他终究是太过于心急了一些,只不过目下也没时间去总结自己的失误了,于是便朗声问道:“众卿可有良策平乱?”
文武大臣皆是从四年前那场战火里存留下来的,是以也都没有那么惊慌,甚至于有些大臣还认为,江南那些个什么圣王佛爷的有突厥人可怕吗?
便是那突厥人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给赶走了,于是一个个纷纷进言,有的说派人招抚即可,有的说只待我大周的天兵天将一到,这些无知暴民便会望风而逃,有的甚至说恭请陛下御驾亲征。
吵吵闹闹,最终是定了个基调,调兵遣将,前往江南平叛。
于是便又为了派何人前往江南平叛争吵不休,不是说无人愿意前往,而是愿意前往的太多了,所有人几乎都想要在这乱局之中狠狠捞一把,不仅仅如此,他们似乎也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谁人若是平叛了江南,谁人便掌握了江南五省的主动权,这对于朝廷上的三位至尊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这三派之人,仿佛都如同见了肥肉的饿狼一般争论不休。
文官们争的是朝廷大军的粮草供应,安抚乱民的差事,武将们则争的是带兵平叛的主将之位。
可现在三足鼎立,一派之人刚一提出一个自己阵营之内的人,其余两派便纷纷出言反对。
吵了半个时辰,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是以便也陷入了僵局之内。
若是往常,他们或许也就用了一手托字决,将这些纷争放在朝会之后解决,或者是交换利益,或者是打一捧一,总而言之,总有方法做出决断,可此时此刻谁也愿意放弃,并且江南之事也确实过于重要,是以谁也不愿意将此事留在朝会之后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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