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焓顿时被扼得喘不过气来, 挣扎道:“他......他...可能...没......没死!”
“没死?”池月眉目中蕴满了怒气, 指间仍在加力,“中了暴雨梨花针还能活命?”这混账豆芽派的什么监军?居然用毒针暗算他儿子!还大半夜的跑来开棺,让重锦死了都不得安宁, 看来姓梁的是真活腻了......
“这...这里不是......”梁焓被掐得两眼发黑, 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合上眼, 惨淡一笑:“罢了, 你杀了我吧。”
池月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刚要捏碎对方的喉咙,忽听身后传来一句:“池老魔,住手!”
燕不离匆匆赶到,一见某人正欲弑君,连忙阻道:“别杀皇上!”
池月终于缓缓松手, 梁焓捂住脖子,弯着腰猛咳起来。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看了眼皇帝雪白的头发, 燕不离心中惊疑不定, 拉过池月道:“跟我来。”
两人借着夜色飞窜到墙外,燕不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对方:“你的老情人来信了, 粑粑在她那里。”
池月眼角一绷,借着明亮的月光读了遍信, 长眉微蹙:“长生蛊?”
据巫族《蛊经》记载, 长生蛊可以使人返老还童, 长生不老, 但非圣族血脉不可使用。
三十多年前,他只身独闯魔窟,用血唤醒了长生蛊,亲眼目睹魔教教主雷玄被蛊虫反噬身亡。如今,桑曼竟要把长生蛊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燕不离惴惴地道:“池老魔,那东西靠谱么?”
“我也不知道。”池月面色凝重,“照理说,死人是用不了长生蛊的。不过既然还有一线希望,我先去南荒试试吧。”
燕重锦的确死在了暴雨梨花针之下。桑曼派人将他的遗体连夜偷走,又换了个无头死尸装回了棺材。
除了池月,燕重锦应该是这世上仅剩的圣族人。所以桑曼想在他身上试验一下,看看长生蛊能否起死回生。按《蛊经》所记,这种蛊虫的作用,是代替主要脏器维持生机,所以应该能让刚死不久的人体重新复活。
只是长生蛊的蛊虫是沉睡在铜鼎里的,必须靠圣族人以血为引才能唤醒。可燕重锦体内的血皆沾染了剧毒,无法用作血引,桑曼便发信到武林盟,请池月前去南荒。
“我和你一起去。”燕不离犹豫了一下,问道,“此事...要不要告知皇上?”看到那人一头妖异的白发,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虽说梁焓该为儿子的死负责,可如果粑粑能活过来......
“管他做什么?嫌重锦被他祸害得还不够惨?!”池月冷哼道,“重锦已经替朝廷卖命够多,该歇歇了。无论结果如何,最好都让豆芽当儿子不在了,让姓梁的继续当他的万岁,别再没完没了地纠缠!”
燕不离拧不过自家夫人,只好叹息一声,跟着池月飞掠而去。
仲秋前夕,皇帝称病退位,太子梁睿登基。
梁焓带着一匹白马一只白猫,辞别东都,用了将近三个月才走到南荒。
没办法,他对骑马有阴影,通往南荒的路又狭窄崎岖,马车行不通。只好牵着焓焓,让小粑粑骑在马上,一路全靠两只脚。
梁焓自小锦衣玉食,哪怕是穿越之前,也没徒步走过这么多路,自是吃了一番苦头,更体验到行军打仗的艰辛。不过再坎坷的路,只要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信念,也能咬牙坚持下来。
只是,在到达南荒官衙之后,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仅凭一块大内腰牌,相里涂白有些摸不清眼前男人的底细。他虽然老眼昏花,也瞧出对方身上积威深重,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当下不敢怠慢,竹篓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
“回大人......”相里涂白作揖道,“燕王殿下的确不在了。当时事态紧急,军医不敢妄下断言,还是下官找了南荒的神医,才确诊了死因。”
“真的死了?!”梁焓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燕重锦是不想见自己,所以才假死脱身,怎么会真的死了?
“这还能有假?人都凉了......下官亲眼看着入的殓。”
“不对!棺材里的尸首不是燕重锦,那人可能还活着!”
这人怎么直呼千岁的名字?相里涂白错愕地道:“这怎么可能呢?王爷都已经下葬了。”
梁焓咬了咬唇,站起身向外冲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人已经嫁给了他,自然要生同衾死同穴。就算死了,也要把尸首带回去,哪怕拖也要拖到东都皇陵里!
下辈子,下下辈子,燕重锦还是他的人,他不会再错过!
梁焓带着一马一猫,执拗地在十万莽山里寻找,遇到个死尸遗骸都要去扒一扒。他像孤魂野鬼一样晃荡了一个月,都快混成野人了。
此时已是冬季,南荒的天气也转凉了,山中的野果已经变得不好找。梁焓开始饥一顿饱一顿,小粑粑也饿瘦了一圈。这日,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温泉,凑到水边暖了暖手。
无意中看到水里的倒影,梁焓都有些认不出自己。憔悴瘦削的脸上胡子拉碴,凌乱的白发披散在肩头,身上也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
做过两世天子,他哪受得了自己这么邋遢?当下脱了衣服,泡在泉水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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