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些成排成批的神秘贮藏桶,红蝮蛇的瞳孔瞬间聚焦。
不,不不不,他疯了,如果这里头都是沥晶焰火粉……那一个火星下去……
“……就能销毁一切,不留后患。”费梭晃动着火焰,幽幽道。
那一瞬间,以涅克拉为首,包括里克在内,众人只觉背脊生寒,手足发麻。
唯有费梭举着手上的火种,心生感慨:
一经燃点,瞬间绚烂,什么都不会剩下。
唯有那短暂的漫天光焰,令人迷醉其中,深刻难忘。
跟他们的本行生意,何其相像?
“先生,各位,事实上,这里,包括整个焚烧街在任何时候都是……严禁带入火种的。”
在极致的安静中,里克颤巍巍地结束最后一句话——或最后一刀。
“见谅,里克先生,”费梭抱歉地晃动着点燃的烟斗,对着里克咧开嘴,“我平时不抽烟。”
后者连忙强挤出微笑,点头回礼
烟斗燃起微光,冒出缕缕烟气。
满是贮藏桶的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涅克拉咬紧了牙关。
“老大……”他身后的一个壮汉紧张地开口,却被涅克拉伸手阻止。
他努力测算着自己杀到费梭身前的距离,看着费梭离最近的贮藏桶的距离……
“你自己也逃不掉。”红蝮蛇强作镇定地道。
费梭毫不在意地一笑。
“我们是出来混的。”
他把玩着烟气飘飘的烟斗,伸脚踢了踢旁边的贮藏桶,颇有深意地道:
“路都是自己选的。”
涅克拉呼吸一滞,无比憋屈。
他看着自己的短刀和费梭手上缓缓燃烧的烟火,又看看前后左右的神秘贮藏桶,头一次觉得,他和对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费梭笑容依旧,他人恐惧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在经历了里克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分钟之后,红蝮蛇恨恨吐出一口气。
他满脸无所谓地、却也是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们收起武器,退出门外,把办公室留给他和多年未见的好朋友拉赞奇。
他们要叙旧。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里克尤甚。
“请顺便把屋里的尸体带走,劳烦礼貌点,”头狼继续把玩着冒烟的烟斗,颇有深意地感慨道,“没准哪天,我们也得靠素不相识的人,礼礼貌貌送最后一程。”
血瓶帮的歹毒打手们面面相觑,满头大汗,终究还是在恐惧和命令的双重压力下抬起(拜他们所赐的)尸体,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
从门口离开时,他们每个人都经过拉赞奇·费梭的身侧和背后,近得有机会碰到他手里的烟斗和火种。
但没有一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就连瞥头看一眼那个乡下小老头的想法都欠奉。
仿佛那里坐着的不是一个人。
涅克拉见状,唯有越发烦躁恼怒。
“您不妨多留一会儿,里克先生。”
低头含胸,正准备跟在大家身后低调摸出去的里克耳朵一颤。
他僵硬地转身,只见他的顶头上司,头狼费梭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作为我的生意继承人?”
那一瞬间,里克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双腿软不着力。
不妙。
他知道了。
里克用尽全力扶住墙壁。
他想跟着前面的血瓶帮打手们离开办公室,却发现自己双腿打颤,难以迈步。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费梭轻声道。
完了。
里克双膝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他知道了。
无论是自己背地里搞的小动作,还是刚刚在红蝮蛇面前夸下的海口……
他要来算我的账了……
“你们血瓶帮那点破事儿,道上都知道了,”但出乎意料,费梭的下一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是洛桑二世带头,小红你和老弗格联手,砍了小刀子一只手,外加本地一半的帮会高层?”
诶?
里克一个激灵,他站稳脚跟,抬起头来。
“那你就该知道,至少在翡翠城,刀婊子倒台了。”
只见涅克拉正坐在里克日常的专座上,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费梭手里的烟斗:
“你没必要帮她。”
如果不是意外,本来要连刀婊子一起宰的。
涅克拉捏紧拳头。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一败涂地,人手尽殁,势力全无,声望大跌。
再丢掉了翡翠城的油水进项和地盘产业……
在道上,没人会听一个残废老娘们儿的话。
而最大的隐患只剩……
“我,帮她?”费梭轻哼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帮的不是她,”红蝮蛇故作镇定地道,“你是怕洛桑二世找你算旧账,才答应刀婊子合作,找人设伏在北门桥对付他——你是在帮你自己。”
另一边的里克回过神来,感激且庆幸。
太好了,不是我。
费梭说的不是我!
头狼打量了涅克拉好一会儿。
“北门桥那晚,我的确损失了不少好手。”
啪!
红蝮蛇一拍双手:
“你看,跟刀婊子混在一起就没有好……”
“但是小红,你真觉得我或小刀子有那么大面子,”费梭打断他,笑容不减,“能使唤得动四个立场各异的极境高手,一举拿下洛桑二世?”
涅克拉的笑容消失了。
他轻轻放下双手,沉吟一会儿。
“我知道,我知道,洛桑二世背后的水很深,牵涉不少大人物,”红蝮蛇耸耸肩,故作轻松,“但你猜怎么着?现在空明宫消停了,和平了,王子殿下和两位凯文迪尔,三方和解,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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