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肆看来,秦纵的歌声是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初中时有个班级□□大合唱,秦纵因为乖巧的形象被钦定为领唱,排练的时候一开口,阮肆看见音乐老师几乎要给他跪下了。因此秦纵被搁在后排,泯然众人。等正式演出的时候又因为领结太大,挡着脖子和下巴,全程是高仰着头嚎完的。当地电视台还转播了,特别给秦纵两秒钟的特写,李沁阳现在还留着录像,每逢佳节笑三场。这件事情一度承包了秦纵初中时的最大哭点。
“特别难听吗?”他啜泣着问,“我觉得挺好的。”
当时还太年轻,不敢昧着良心说话的阮肆耿直道,“你这什么错觉啊。”
秦纵就抱着领结,大哭了一路,鼻涕和眼泪都趁阮肆骑车的时候一股脑地蹭他背上。回到家总觉得背上湿乎乎的阮肆对着镜子看见黏了一大团,冲进卧室抄起枕头对着把头埋进被子里露着后半身的秦纵一顿狂敲。
记忆深刻啊。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秦纵说。
“我怎么会失去你呢。”阮肆笑得脸疼,“我会和你这么怼到地老天荒。”
“谁跟你怼。”秦纵拽下草帽沿,“我只是个战五渣,求放过。”
“就是战五渣怼起来才好玩。”阮肆转回身,剪着西红柿,“别人没这待遇。”
“好感动哦。”秦纵说,“马上要哭出来了。”
“留着吧。”阮肆笑,“一会儿得缺水。”
秦纵:“……”
“今天是第几天了?”阮肆说,“我这两天老想着给宝宝打个电话,总是忘。”
“想我提醒你啊?”秦纵说,“夸我才行。”
阮肆回头,深情地说,“你都已经这么帅了,我该怎么夸才不显得唐突?”
“……”秦纵竟然一时间接不上话,他在阮肆专注地目光里有点不为人知地心跳加速。他挪了下脚,“你这情话技能是对谁练得这么炉火纯青?”
“你啊。”阮肆对着秦纵轻轻吹起欢快的口哨,目光戏谑。
秦纵盯了阮肆半晌,最后只是扯过筐挡在两人中间,默默抱紧胸。
阮肆:“……”
“你等等。”阮肆说,“怎么搞得像我要强吻你一样啊!”
两个人顶着太阳动作迅速,到黄昏时已经摘完了,又提着筐过了一遍,把红点都给收拾干净。因为动作快,效果好,今天的工资结得意外地很高。为此两个人去了小卖部,买了AD钙奶作为犒劳。
晚上回去吃饭时都没顾得上说话,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干完了整整一小桶的米饭。洗澡的时候秦纵在花布帘子里冲凉,阮肆站外边的洗手台前摩挲自己的下巴,发现有一点点扎手。
“你带刀片了吗?”阮肆问。
“干嘛?”秦纵撩起发,“我就洗了十五分钟,至于上刀片?”
“呸。”阮肆抬头看着自己下巴,“我觉得我要长胡子了。”
“长着吧,刮不了。”秦纵冲得差不多了,“你妈妈说这会儿越刮越重,再等几年吧。”
“你那长了吗?”阮肆拉开布料的缝,冒头说,“我看看。”
秦纵关上水转身,“劳驾递个毛巾。我还这——么小。”秦纵接过毛巾擦着头发,“还是个美少年,糙汉大叔羡慕吧?”
“糙汉大叔?”阮肆说,“你有种对着我这张脸再说一遍。”
秦纵头上盖着毛巾,开始穿短裤,他没套T恤,摸了把阮肆的下颔,“就一点,不用刮,这除了我谁看得出来?”
“总觉得不太习惯。”阮肆把T恤扔给他,“你都晒成熊猫了。”
“我再看看。”秦纵套了T恤,把阮肆脸抬起来,盯了半天,“不明显啊。”
“不能刮就算了。”阮肆说,“您能别一个劲地搔着你的小拇指吗?逗猫呢?”
“洗白白了当然想多抓两把。”秦纵松了手。
两个人倒床,秦纵后颈上晒得狠,过几天得晒伤。阮肆趴床上说,“你后颈上得擦点药,我问问奶奶。”
“明天穿衬衫就好了。”秦纵关了灯。
两个人横着薄毯,没多久就睡着了。阮肆360度旋转的时候头横在秦纵胸口,压得秦纵半梦半醒间喘不上气,他把人推到自己左肩,让阮肆枕着睡。后半夜阮肆总觉得后脑勺硌得慌,索性人字形摊开,左右晃着脑袋找舒服地方,最后两个人头凑头,睡得昏天黑地。
早上秦纵还在迷糊中,后腰上突然给人蹬了一脚,毫无防备地从铁床上滚到地上。“咕咚”一声,响得阮肆都倏地坐起来了。
“……”阮肆还在懵。
秦纵撑起身,一头栽进被子里,下半身还坐地上。
“醒醒。”阮肆推他脑袋,“摔傻了?”
秦纵闷被子里含糊不清地讲了句话。
阮肆俯首,“哈?”
“傻了!”秦纵抬头,“您这一脚踹得准,就差门一开我骨碌出去了。”
“啊,”阮肆笑,“我睡傻了,正做梦呢。这么多年踹过你几回啊?快起来。”
秦纵爬上床,“讲话凭良心,你哪儿没踹过?”
“我怎么不记得了?”阮肆侧身,“证据呢?没有吧。”
“看。”秦纵掀起衣摆,露出大片的腹肌,“印还在呢。”
藏在衣服底下的腹肌和胸口白皙,手臂却被晒得黑,两色差异醒目,但都很有线条感,尤其是腹肌,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憋着气,看起来还怪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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